你覺得,會有影響嗎?
當然,可影響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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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風破浪,看來當初根據水之七島市長命名的船還真有那麼點感覺。
"千里陽光號"
照耀海面,照耀世界,把所有黑暗都逼近了死胡同。
就像這次,破除了鬼三角。
瞭望台,裡頭的藥水味和血腥漸漸散去,讓索隆的眉梢總算有些些的平穩。
坐在窗邊,他思考著巴索羅穆大熊跟他之間的談話。
「連船長都保護不了,還談什麼自己的志向!」
「好吧,那就讓你見識什麼叫地獄...」
呃,好痛。
那時候的知覺,還真像是地獄般。
全身沒有生機,就連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感受不到,只有麻木地呆站在原地。
上次醒來是什麼時候的事?他也忘了。
在痛苦現實與虛幻夢境中他已經不知輪替過多少回。
只能感受到魯夫的吵鬧,娜美和騙人布把他架走的吼叫,喬巴和死廚子的熱飲和藥物,佛朗基跟骷髏的閒聊。
還有...
一雙纖細的手。
不知為何,對於那柔嫩的觸感在他身上拂過多少次...
倒是...很清楚...
望著外頭的海,遠處和天空連成一條黑線,黑的令人嚮往,又令人畏懼。
「那傢伙,還真強。」
無奈地嘆口氣,因為這是事實。
親眼看見那如武器般的身體,加上惡魔果實,簡直一個人就可以毀掉全世界。
然而,這正是,他想變強的目標。
能跟這傢伙並駕齊驅合稱七武海的劍士---鷹眼密佛格。
既然可以同進退,世界第一劍士的確名不虛傳。
緩緩站起身,吃力地將三把愛刀和剛到手的新刀一一抽出,置放在地上。
合道、雪走、三代鬼轍,及秋水。
放眼望去,有著他無比的感慨。
輕盈鋒利的良快刀,那身漆黑的刀身和銀白的刀刃,只剩下短短一截。
曾經立誓要用前三把刀當上世界第一,然而夢想還沒完成之際,卻先走了一位夥伴。
一位他一同奮戰許久的夥伴。
在碰到劍士龍馬前,可使他的心情大大受到影響。
不只是因為拿手的三刀流使不出來,也因愧對於羅格鎮的老闆。
那可是那老爹的傳家之寶啊。
一位肯相讓視如珍寶的刀劍給你,必定是寄託了許多的信念和期望。
"錢就算了,拿走吧!"
"祝你好運!"
想到這,一股熱液衝出喉嚨,濺到了窗台。
月光窗外緩緩流洩近來,為這小房間裡的血紅抹上一層哀傷。
那把嗜血的鬼轍上也留下了血跡,而後如吸收掉般,漸漸消去。
「連主人的血也要...」
嘴角緩緩勾起,那把血紅的刀鞘如鬼神般地回視著他。
彷若,在嘲笑主人的不中用...
正要抹去殘留在嘴邊的血跡時,突然一陣頭暈,眼前頓時一片黑,跌坐在了地上。
雖說外傷被喬巴治療的差不多,繃帶也都拆掉了,然而嚴重的內傷仍讓他足足在床上躺上幾天幾夜。
讓他想好好鍛鍊也不成了。
深呼吸幾口氣,將身體微靠在牆邊,讓自己的氣在體內能流通。
伸手將秋水緩緩拿起,這小子還挺重的。
大黑刀,讓他想起在他身上所留下那道傷口的夢想。
既然雪走已逝,那就更要珍惜這把刀了。
雖說比不上羅格鎮老闆的心意,但好歹也是位跨年代的劍士所寄託的。
那傢伙...要是身在現代...會是個強敵。
眼光由黑漸漸轉為白色,看著那把使用最久,同時也是最為珍寶的...
合道一文字。
啊啊,要是當時一不小心斷的是它,那可就...
可就...
.............
「這樣子會感冒的..」
什麼...?
這句話好像...
吃力睜開眼,他的身體已經是在床上,身旁坐著一位黑髮美女,輕拿著他的愛刀。
那笑容,如夕陽般的豔麗,如月光般的柔和,也如朝陽般的燦爛。
深深地,影響了他。
讓他頓時忘卻了何謂痛苦,何謂傷痕。
「是妳啊...」
真是不聽話。
拿著喬巴的藥剛走進門,卻發現索隆倒在了地上,身旁的名刀散的七零八落,讓羅賓的心稍稍抽了一下,隨即用能力將他弄到床上,再小心翼翼地把刀收好。
這人,真是愛亂來...
明明已經快掛了還要裝酷。
看著眼前這位身受重傷的男人,讓羅賓的思緒拉到好久以前...
空島,被雷擊過兩次,還能夠在她被青雉威脅時出來阻止。
司法之島,被無數刀痕劃過,還可以做重訓。
而這次跟之前比起來,簡直就是差多了,根本是之前全部的傷加總起來的分量。
難怪讓她的心一直懸掛著...
應該說,她在他身旁的時間比跟其他人相處還久。
「不是叫你好好躺著到完全康復?」
「妳有哪次看我完全康復?」
扯開笑,緩緩坐起身,讓自己看起來沒她想像中的虛弱。
然而,身體反應仍舊是最誠實的語言。
又一口血,自嘴噴出。
連她細手也濺到一點那溫熱的血腥。
「不要這樣...」
忍太久的辛酸和不捨,讓她已經顧不得噁心的血味,秀眉緊蹙,拿條布將他身上的紅色抹去。
倏地,他抓住了她,緊緊地。
「剛忘了說...」
見她那副模樣,雙眼迷霧,嘴唇已被咬出了痕跡,臉色有點蒼白,好像她才是病人似的。
心,像是被重擊般地...震盪。
眼前這位曾經被自己如此的不相信,現在卻在為你擔心煩憂。
那場戰,影響還真大...
心意已定,再讓她這麼操心,下回躺在床上的可就是她了。
於是,他的話語,讓時空好像回到了那一次的對談...
那樣的令人莞爾,那樣的心情牽動。
「只有內心空虛的人才會感冒...」
這是,他們第一次,影響對方的談話。
在句點落下之際,滑落的是兩行清淚,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婉柔面孔,還有平日說話的歷史嗓音。
讓他,也展起了笑容。
只是吐出的話讓他的笑是種乾乾的笑,因為那件事曾被該死的花痴廚子親眼目睹。
「你真不該出生在這世界上的...」
「嘖嘖,其實我也想看那奇怪的幽靈穿過妳身體會有什麼影響...」
伸手摸上那潔白的臉頰,用拇指緩緩抹去那心疼的淚珠。
在粗糙感的婆娑下,細嫩的小手也悄悄地,覆上他的,
如糖水般浸泡她的思緒,如溫水般流入她的身體,如熱水般溫暖她的內心。
那是幸福感。
只有他兩專屬的幸福,有著熟悉的嗓音,及拌嘴的樂趣。
還有兩顆互通的心。
「如果真被穿過,那我會說...」
她笑著說,帶著些許的曖昧和捉弄凝視著他,看的他好不自在。
「我對不起大家。」
「為什麼?」
輕微咳了兩聲,對於她的話語似乎有著另一種解讀,讓他的疑心悄悄升起。
然而,那一字一句的溫柔,卻讓他剛失掉的血又重新充滿。
重生啊,他想。
「因為...」
「我竟然會看上一個不該出生在世上的人...」
有如逗趣般的字眼,在他聽來卻倍感溫暖。
那是種,比任何藥物還強大的力量,足以讓他忘卻一切的煩憂,只想簡單地陪著她。
兩人的眼神如停格般地,直視著對方的雙眼,就像是要將對方深深地...
印在腦中。
然而,感動過後的痛苦,是一灘鮮血再次從體內竄出,外帶著五臟六腑的抽痛。
「嗚...」
「別勉強了...」
看著那平日俊帥的臉龐,此時糾結在一起;那健壯的身軀,此時如軟泥般的無力,讓羅賓的心更加地沉重。
將四把刀輕放在床邊,起身扶著索隆緩緩躺在床上。
那種感覺,比平常輕好多...
不是體重的輕,而是她內心無法承受如此的折磨。
比起她自己受傷,似乎是...
小巫見大巫。
站起了身,整理整理衣物,準備讓他充分休養。
「不陪我?」
他在開玩笑嗎?他這樣子要她陪也陪不下去。
怕坐在他旁邊太久,會想把心中的一切情感發洩出來。
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笑容,柔聲道。
「你好好休息,不影響你了...」
正想離去,然而那低沉話語的主人似乎不是這麼想的。
伸手抓住那宛如花一般的細手,開口道。
「吶...」
「妳說反了吧...?」
該說是...感動,還是...亂來呢?
轉過頭,看見的是四把刀空出的床鋪,一張俊帥的臉,還有那令人難以言喻的男人。
羅賓嘆了口氣,雖說是她看上的男人,但想想...
他好歹也是個男孩。
一個愛撒嬌又喜歡逞強的...綠藻。
然而,要開口拒絕時,卻已經不由自主地,靠上了他的手臂。
倒是索隆嚇了一跳,畢竟昨早騙人布和魯夫已不知幫他換了多少次床單了。
那一漸漸鮮紅斑點的白床單曬在外頭,連布魯克都為他寫好了"傳奇索隆的一役",不過聽起來還是很歡樂。
而只要一看到那些血跡,就會趕緊掉頭讓自己別去想那些傷口。
歷史古文的影響對她而言...
已被他的影響所淹沒了。
「開玩笑而已...」
「去休息吧,衣服會弄髒的...」
只是,那溫柔的嬌嗓,似乎也不是這麼想...
對上那野獸般的眸,輕聲道。
「嗯...沒關係...」
「離開才會影響你,不是嗎?」
那是...多久以前了?
她的一切,已開始影響了他。
修練的道路上,已不再是專注苦行,而有了那些些的溫暖。
這朵足以影響全世界的花,竟在不知不覺中,深深種植在那如綠草般的腦袋。
不想拔除,也捨不得拔除。
唇勾起一個粗糙的弧度,將她輕摟住,而後讓深夜和她的陪伴下,沉沉睡去。
那晚,她的衣服,乾淨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