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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涼了。

我說過了,只有內心空虛的人才...
哈啾!!

--------------

下雪了。



多久沒看見這白花花的玩意兒?
似乎,從喬巴的家鄉離開後就再也沒看見過。



坐在主桅底下,一頭綠髮的劍士拎著瓶酒獨自望著天空發呆。
俊俏的面容此時顯得略略呆滯,平日銳利的眸子找不出一絲殺氣。




「雪嗎?」
薄唇若有所思地吐出話語,伸出手,讓那六出飛花緩緩飄到自己手上。




白淨無暇,那是種純真的象徵,象徵這世界上黑暗的另一面。
晶瑩剔透,那是種內心的感受,感受這一切最深處的無我。
冰冷透心,那是種堅強的代表,代表這艘船也曾有個堅強的...




「天氣冷了。」




...女人。
身旁,頓時多了件紫色外套。




「......」
「劍士先生?」
「我說過了,不用。」



思緒從飄著雪的黑夜拉回,索隆瞄向站在他身旁的女人。
高挑的身,纖細的軀,水靈的眼,微笑的唇,烏黑的髮。


還有明亮的心。


他變了,變的不是他的話語,變的是他的心。
從來不知道被關心是怎麼一回事,也覺得說他自己沒有虛到要別人關心。




只是最近,他變了。
變的喜歡讓他口中的"女人"來看看他,然後總會用不好的語氣說那些老掉牙的話。




這是什麼感覺?
為何只對她而不是其他人?




---因為她是整艘船裡最喜歡照顧別人,然後自己就莫名奇妙地想照顧她?
---因為她總是會問候他一些有的沒的,所以就想反問她一些她自己的事?




眼光從她身上移開,再次望著飄雪的夜。
望著他那改變很多的內心。



「是嗎?」
她已習慣了他的逞強。



一臉不屑,口氣頗糟,然後總會在她離去後悄悄打個小噴嚏。
身為男人總不好在女人面前表現出懦弱,只是,她似乎更喜歡他需要關心的時刻。




想到這,羅賓臉上的笑更加的深,也更加的令他的坐立不安。
如同冰雪紛飛背後的那道光,似乎有點...


太溫暖了。




那種無形的溫度,融化了掌中的雪,融化了他封閉修練的內心。
一股熱,從心底慢慢溢出。



羅賓低下身拾起外套,輕拍掉上頭的雪花,垂掛在自己的手上,然後就這樣...
靜靜地站著,看著索隆。




複雜的眼神,那如靈似水般的眼緩緩從那綠髮掃過全身,伴隨著白雪滑落。
她也變了,變的也不是她的行動,而是她的心。



從來不知去問候一個人的感覺會如此的令她開心,也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個人竟會不厭其煩地每天被她問候。
該說是習慣,還是說...



這是他倆唯一可以溝通的方式?

唇角一抹笑,揚起千堆雪。




邁開步伐,緩緩走到欄杆邊,跟著他一起仰望天際。
望著她也改變的心。




「...怎?」
「沒,想看看雪。」




在察覺她那異於平常的行動,讓他再次把視線放到她身上,疑惑地望著。



...她在幹嘛?
平時不都被他草草趕走後就進船艙,可從水之七島之後...



是怎樣了?
進入冰島前,每天晚上說要看星星,然後就害他一整晚都睡不好。



太煩了?對,她那纖細的身軀在黑夜、在涼風中都變的讓他會心浮氣躁。
不該再待在黑暗中了,他想。



從救回來開始,他就一直不想看她再任何的一絲黑暗中出現,
每當她站在黑夜中,就變的會不自主的想用眼神保護她。




只是,隔天早晨睜開眼時,身上永遠都有件紫色外套,然後總要摸摸鼻子,將外套彆扭地當面還她。
而她也都只是笑一笑,然後溫柔地從他手上接過。



他一直覺得他已經撐到很晚才沉沉睡去,但她似乎都會比他晚睡。
就好像...她非要幫他安安穩穩地蓋上被子。



為什麼?



---今晚,他可不打算再這樣窩囊。
想要問清楚她的用意到底是什麼。

是因為他每次愛逞強?還是因為他愛耍酷?
還是因為她對他...




「喂!」
「...嗯?」




難得他主動開口,羅賓的眼光緩緩從雪天落到他身上,輕輕笑著。
溫柔一抹笑,揚起刀劍雪。



同樣是花,那飄散四周的六出飛花與那朵紫花共鳴出一種旋律。
一種會讓他迷戀的旋律。



在白雪與黑髮的舞蹈中,緩緩地,說出了他的疑惑...



「...妳在冰島沒怎樣吧?」

...

喂...

等等...

這個...


這個不是我要問的啊!!!

脫口而出的字句竟會和腦筋搭不上邊?!這些話連他聽了都覺得自己超像那捲眉毛,在搞什麼啊?!
問號落下之際,臉瞬間漲紅,趕緊撇過頭去望向另一邊。


「呵呵~我沒事,劍士先生呢?」
這傢伙真有趣,她想。



那彆扭不堪的神情,尷尬僵硬的身子,還有那些關心人的語句。
從他的行為來看,想必這問題不是他原本想的,那會是什麼呢?



或許,跟她有點關係,也說不定?


「唔...我當然沒怎樣...」
該死!我姓不姓羅羅亞啊?!連這麼簡單的問話都不會。


輕勾起微笑,羅賓也識相地不在追問下去,讓雪花飄散在兩人周圍。
靜默一會,一句柔語打破寧靜。



「好久沒看到雪了呢...」



仰起頭,片片白雪輕柔地飄到臉上。
就像是天使展開翅膀時羽毛紛飛的情形,他看呆了。



莊嚴隆重,又帶點她獨有的柔和氣質。
她真的真的...不該是黑暗中的惡魔。




悄悄地,他決定做一件事...



那綠色似乎還是這麼不領情,她苦笑。
這些日子以來,她一直給他像是母愛般的關照。



而在大家眼中看來,也只是稀鬆平常地送暖關懷。
但,她最清楚,她給他的一直除了這些,還有著她...



「呼嚕...」



耶?他睡著了?
今晚,似乎特別早睡,是有什麼原因呢?



算了,畢竟他不是那麼會讓人輕易了解他內心的人。
當初,要進入他的心房,可真不容易。



只是這次的拯救,不知道...有沒有稍稍開起他對她的那扇門?
唇邊緩緩叼起一朵笑,邁開步伐向他走去。



蹲下身,正要一如往常地替他蓋上外套...



「啊...」




地,他抓住了她的手。
抓住了一隻冰冷、纖細、沒有任何溫暖可言的手。
緩緩抬起頭,平日冷酷的俊臉此時抹上她第一次看到的溫柔。



「...為什麼?」
「咦?」
「為什麼要這樣?」



果然,跟他想的一樣,看來裝睡是值得的。
平日晚上的風就已經很涼了,就算她在怎樣會忍,這種雪天不可能還保有一絲的熱度。



何況她又常熬夜,那種身子更甭提要讓自己暖起。
想也沒想,站起身,緊緊抓住她的手,直往廚房走去。



「啊...等等,劍士先生...」
「妳這樣會感冒的!!!」



這是一句熟悉的話語,只是現在說的人與聽的人互換了。
停下腳步,索隆的怒氣越來越大,他真的一直很討厭這女人。



---剛上船的敵我情仇,那是種對於敵人的憤怒。
---水之都擅自犧牲,那是種對於她過去的憤怒。
---然後,這段時間,她不愛惜自己只求他人好的憤怒。



不管身後的羅賓已略略呆住,轉過身來,接著是一連串讓她更為愣住的話語。




「妳以為每個晚上這樣子我就會很高興?」

「妳以為妳自己還是不重要?」

「妳以為妳這樣我不會...」


...


什...麼?
他剛說...什麼?



雙眸中的錯愕漸漸被一陣溫暖淹沒,她不是第一次被他罵了,只是這次,是第一次罵進了她的內心。



是嗎?原來關心別人時別人也在關心自己,以往可從沒這回事。
不斷的向人乞求,低聲下氣的活在別人陰影下,甚至是一再的背叛。



所以,她一直認為自己沒什麼好關心的,她不過就是個惡魔罷了。
然而遇見他們之後,她遇見了溫暖,尤其在經歷過這麼大的拯救事件之後。




---魯夫開朗的笑聲,溫暖了她的悲傷。
   她學會開心的展起笑容看著大家。


---娜美親暱的稱呼,找回了她的本名。
   她有了可以彼此深談的小女生。


---騙人布善意的謊言,抹去她說謊至人於死的血腥。
   她感受到謊言另一面的光明。


---香吉士淑女優先的精神,豐富她的優閒時間。
   她懂得如何去享受別人為她的付出。


---喬巴可愛的動作,治好了她破裂的心。
   她重新認識了最原本的純真。


---佛朗基熱血的呼喊,喊出她對於世界的希望。
   她明瞭世界是有多麼值得去探險的。


是啊,她有了大家,一群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夥伴。
而且,還有一位男人。



---索隆冷漠低調的溫柔,開啟了她的內心。
   她喜歡上去關心別人,關心...


   他。



只是,她怎樣也沒想到,他竟也會...
雙頰上,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浮現。



在情緒較穩定後,眼前的女人沒有一絲要反駁的跡象,讓索隆也不好意思用力抓她的手。
稍緩力道,輕輕地將她拉進廚房,也拉進了他的窩心中。



那件外套,留在主桅下,隨冰雪掩埋。



小小燈光,斑駁的身影隨外頭的白雪紛飛。
一杯熱茶放在羅賓面前,對面坐著一位氣急敗壞的劍士,害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


笑嗎?這小子平日的舉動跟大家沒啥兩樣,她也習慣了他不善表達言語的樣子,笑的話又會惹來他的氣憤。
哭嗎?雙瞳中的朦朧是前些日子她渴望得到的,然而要是此時落下的話,想必他又要一番不知所措。



只好用冰冷的手緊握住茶杯,低頭不語。
而他,雖然是說為了她好才這樣做,可現在卻什麼也說不出口。



他幹嘛...這麼在意她?
明明知道她就是喜歡這樣,讓她去不就得了,何必把自己搞的心慌意亂的。


只是最誠實的,還是他的心。
結果,無意間在風雪中,吐出了他的真心,說出了他的情感。



兩人就這麼沉默了許久,外頭空氣在寒風的吹送更加的冷。
半晌,他終於打破沉默。



「...欸。」
「...嗯?」



眼光從熱騰騰的茶緩緩升起,望向對面的男人。


「妳要不要喝啊?快涼掉了。」
「啊...好。」


看他那副"妳不喝就逼妳喝"的霸道眼神,讓她輕輕勾起了嘴角回應。
柔唇緩緩觸碰杯緣,些許的暖意落入了心中,而後漸漸擴散開來。



外頭,雪是冰冷的;裡面,心是溫暖的。


看著她好不容易喝下去,索隆輕嘆了一口氣。
她是雪,其實他是知道的。



如冰雪般的聰穎,白雪般的純真,飛雪般的享受。

還有看似堅強卻也有薄弱的一面,一但溫度夠,就會融化開。

雪幾乎可以代表她的一切。




所以,他決定繼續在雪天中的問題。
他想了解,這片雪花背後的用意,到底是什麼...



「喂...」
「嗯?」
「妳還沒回答我的。」



回答?要說什麼?
兩扇睫毛輕輕挑撥,靈活的雙眼望向他,剛剛他氣急敗壞說出的問題從心裡慢慢浮現...


"...為什麼要這樣?"



這種問題,她沒想過,也覺得沒必要去想。
一直以來,幫他蓋被這檔子事是她在船上的習慣之一。



只是到後來,這種習慣,已成了她喜歡做的事了。
因為,也只有在外套蓋上他的短短時刻,她才能好好的凝視這不讓她輕易接近的男人。


---即使只有短短幾秒,即使每天只有那麼一點時候,她仍得到小小的滿足。
---就算沒有他的回應,就算他也只是無奈的接受她,她仍擁有淡淡的溫暖。



所以,這種問題,很重要嗎?
彎彎一抹月,揚起無瑕雪。



或許對他來說,很重要。
既然如此,他對她呢?也是跟她一樣的嗎?





悄悄地,她也做了個決定,低下頭,凝視著因船些微的震盪而在茶杯中畫出的漣漪。

又不說話了,這女人...
今晚,不問清楚,他以後就不用睡覺了。



「喂!妳還沒回...」
「你...很在乎我,是嗎?」



啥?!
...她幹嘛突然提這個?是我要問她的吧?


出乎意料的回話,讓他頓時不知所措,言語中透露出他的緊張。
活了這麼久,嘴巴跟腦子似乎永遠不是這種話題的好幫手,而眼前的她竟然還掛著那該死的笑容?!



「哪...哪有,我只是...」
「...為什麼呢?」



她溫柔地笑,那無瑕的面孔讓他恍了神,心也跟著浮動起來。


他在乎她?哪有,只是看不順眼她在黑暗中...
在黑暗中...

...


!!!


一瞬間,他似乎懂了為什麼她要問他這些,雙眼漸漸地睜大。
這其實應該要很容易懂的,不是嗎?


他在乎她,是因為他想保護她。
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苦,他想替她分擔,替她抹去心中的痛。



就算未來還有什麼事情,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,不再是一個人望著天空哭泣,也不再是一個人欣賞惆悵的風景。
因為,她有了他們。


但他呢?他可以替她做什麼?
用眼神保護著她,亦或是用暴躁的口氣關心她,又或者更單純一點...


讓她在自己身邊。



所以,答案很明顯了,只是自己窩囊的口齒總是說不出口。
那她幫他蓋被子,這麼關心他,是因為...


她在等他...嗎?
眼前的女子依舊是含著笑,無暇的臉,深邃的眼,還有淡淡的香。



冰冷中溫柔的花語,再次響起。



"好久沒看到雪了呢..."




好久了,是嗎?
內心的暖流加上一些些平日不曾有過的悸動,剛剛錯愕的表情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不復見的輕鬆和明瞭。



緩緩站起身,伴隨著三把刀鏗鏘的輕響,他走向門邊,丟下一句話語。



「喂...」
「妳還要看雪嗎?」


這...什麼?
剛硬把她拉進房裡的是他,說什麼他很煩之類的,而現在又要把她拉出去?
前後矛盾的話,讓羅賓秀眉微蹙,納悶的看著他。




「咦?」
「是要不要啦?」



他的尷尬,他的羞愧,他的不知所措,讓握住茶杯的手更暖了些。
雖然對於他的行為還是有些許的疑惑,不過要是掃了他的興,等等又要挨罵了也說不定。



唇角勾起弧度,她似乎有點上癮兩人間的微妙心理戰。
輕柔站起身,那花開般的優雅再度令他的思緒隨風飄散。



「好的。」
推開門,雪伴隨著風吹了進來,打在索隆的身上。



如困難中的一絲希望,他倔強的綠讓她找到了未來的目標。
邁開步伐,跟著他一同走出廚房。
走出自己封閉的內心。




船尾,兩人並肩,賞雪。




「好漂亮。」
那是種寧靜,風雪中獨有的寧靜,時空和身心被冰釀成無我,此時體驗溫暖的感動是最真的。



只是,無情的冰溫還是讓她有點微微顫抖。
該回去把茶拿出來嗎?那要不要也順邊幫他弄瓶酒?還是說...



「...喂。」
一個簡單的字,拉回她的思緒。



「嗯?」
「妳...會不會冷?」



本來平常的問候,在她聽來卻有著不一樣的情緒參雜。
那是種小小的幸福,小小的溫暖。



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種話,平常要他多關照一下別人可是倒頭就睡。
對他而言,只要能好好的出現在他眼前,似乎就已經夠了,沒必要再去說那些廢話。


也許,有了改變?
不過怎麼聽起來好像很怕她似的,有種怯退,有種隔閡。


「嗯...還好,稍微有點...啊...」
倏地,纖手,被他緊緊握住。



伴隨而來的話,熱茶似乎已不需要了。
那種溫度,就夠了。



「還好?都冰成這樣了。」



這就是...他嗎?
他的粗糙,他的大掌,他的體貼,還有一些彆扭。



他是雪,其實她也是知道的。


如冰雪般的不苟,白雪般的信念,飛雪般的豪放。

還有看似冷酷卻也有害羞的一面,一但溫度夠,就會融化開。

雪也幾乎可以代表他的一切。


兩片雪花能激盪出什麼故事?這是她好奇的。
也許...會因為兩人太關心對方,而融化成水吧?


她笑開了,情不自禁地,往他身上靠去,手也握的更緊了。

本來只是問問而已,但看她纖瘦的身軀已在顫抖,想也沒想手就伸了過去握住。
以為會被她拒絕,沒想到竟會是如此,著實讓他小小吃了一驚,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潮,眼睛直盯著海面。


雪,飄落著。
夜晚更加的寂靜,然而冰溫卻無法從黑夜中的兩人身上奪走一絲靈魂,只能無力地被他們的關心升高自身的溫度。



不用多說什麼,也不需要說什麼,彼此間的障礙已漸漸消失,不再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從內心單純的感情。
羅賓全心全意感受著他的一切,感覺多年來封閉的內心已完全打開。


先是伙伴,而後是伴侶。
看他依舊是那副困窘樣,一股小小的惡作劇從心底升起。


「索隆...」


什麼?誰叫我?
突如其來的人名,他愣住了。


歷史般清新又帶著古老的柔嗓,他已聽過上百遍的"劍士先生"了。
換成他的名字,劍眉稍挑起,不經意的轉過頭看著她。


只是這種情況,不用說真的去做,他那綠藻般的腦袋連想也沒想過......


她的唇,輕輕貼上他的。


三秒?不對...五秒?好像也不是...
這大概是他度過最長久的幾秒鐘。


腦筋空白的程度不輸敗給鷹眼,也不輸阿拉巴斯坦的無我,甚至比起九刀流的氣魄空無來的更為淨化。
直到感覺一股腦羞和彆扭衝上腦門,才趕緊放開她的手將她推離。



「喂!妳...妳幹嘛?」


該死的,我被強吻了?!
雖然說感覺還不錯,有點軟軟的...



慢著!!!我是劍士!!!不是廚子!!!



臉上的熱絲毫沒有因冰溫而降下來,反而像是被那熱熱果實的怪人給抱住似的,汗流不止。
剛才想這女人不該在黑暗中,現在卻覺得她是惡魔,一個老喜歡開他玩笑來換取自己愉悅的惡魔。



俊臉上,尷尬和無奈的浮現更令他臉紅的像蘋果。
看他那副時而困窘時而害臊的樣子,羅賓輕輕的笑出聲,而後緩緩吐出兩個字...


「謝謝。」


柔語,敲進他的腦門,呆住。
他從未跟她說過任何一次的道謝,在每次還她外套之後,而這次僅只是心血來潮的想讓她別再苛求自己,卻有了她的回應。



風吹的更緊,他的心也略略揪緊,只因為眼前這如雪的女人。
突地,一件紫色外套,套在他的背上。


「天氣冷了。」


看他還處於半夢半醒間,羅賓的笑隨著雪飄散到遠方,用能力將她那件冰凍的外套傳來,而後一如往常地,替他蓋上。
只是這次他是醒著。


時候也不早了,平常這時候她可是和溫暖的被窩及枕頭為伴,然而今晚,她找到了更為溫暖的事。
輕輕抬起腳步,就像是真的雪一般,那樣輕盈,那樣飄零。



「羅賓...」
「謝了。」



咦?
正要離去的纖細身軀,在聽到不可能的嗓音說出的不可能字句,忍不住轉過頭,凝視著索隆。


他第一次心甘情願地接受她的關心,也是第一次低下身分跟她道謝。
臉上,掛上一朵些許開心的面容,還伴隨著些許的羞怯。



看她因這種綠藻說出的感謝而反射出的反應,讓他禁不住扯開嘴角,輕輕的笑。
所以,這很簡單的不是嗎?
突破心防之後,什麼事幾乎都可以完成,就像師父跟他說過的話一樣。


"只要你心中沒有迷惘,不論揮劍的理由是什麼,相信都可以貫徹你的道路。"


稍稍緩和剛過於驚嚇的情緒,眼神對上了她。
映入眼簾的,是一位天使,還有淡淡感情卻有著強大悸動的女人。



他盯著她,她凝視著他。
寂靜在兩人表達心意後似乎還是會籠罩在四周,但不再是冷漠和無情,而是信任...



還有感動。



直到感覺風已漸漸增更大,那纖細的身有些許的晃動,才慢慢從這氛圍拉出他的情緒,隨即再次用粗魯的語氣開口。


「...快去睡覺。」
「啊...好的。」


輕柔的轉身,踏著鋪在地上的白雪,她走回房間,也跟著他走向他的未來。
緩緩地坐下,披著那紫色外套的暖,他進入夢鄉,也進入她內心最深的情。


雪依舊飄著,兩片雪花激盪出的故事,不是融化成水,也不是冷淡的冰。
而是飄落到彼此心中,名為內心的世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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